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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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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家后王婆更是没有与任何人谈论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旅程,她搬了一个马扎坐到巷子外的阴凉底下,一有人经过,她便瞑上眼装作瞌睡,这时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默。平日里听说谁家男人在外偷吃都要取笑一番,等发生在自己身上,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。  “你去滴时候,老头子在家揍嘛了。”赵东问大哥  “唉,恁说说,恁让我咋跟你说,我都不好意思开口。”赵勇囧着眉回到。  “又在外边找……?”赵东四下看看,低声道。  “恁早知道老头子那样,你也不说着他点。”  “恁说我能咋治他,我说他,他不接着就跟我激了吗?”  “恁说他那么大年纪了也不嫌丢人,还在外边捣鼓这个,气得我骂了他一顿。”  “俺哥哟,你管他干什么滴呀,老头子也没几年折腾了哦,随他去吧。”  赵勇靠在椅子上思索了会儿,又对赵东说“我看了,有老头子拖着,日子也过不好,你不如跟我去日本,那老三也在日本,咱兄弟妹妹滴在一块也能互相照应上。”  赵东不屑道“日本有啥好滴,变态!日本人竟出变态!那了地界也小,人挤人,我施展不开,住在那喽太压抑滴慌。这些还都不算,它还光地震呢,要是地震了跑都没处跑。哥,我看恁和老三也快搬回老家来吧,老家多好啊,小日本那地界多不稳啊,指不定哪天就沉了。”  “恁不问问倩儿愿不愿意?”  “问她干嘛,我说啥她都得听着。她作不了主。”  兄弟二人说完话,赵勇便回屋歇息了,赵东则找了个凉快地方摆弄手机短信。  “二叔,俺大爷爷咋又找了个小老婆。”智全跑到赵东跟前问到。  “谁给你说滴啊,没大没小。”赵东神情不悦。  “俺妈给俺说滴。”  “娜娜也是,好默声的给小孩儿说这个干啥。”赵东小声嘟囔。  “叔,恁就给俺说说,为啥俺大爷爷又找了个小老婆。”  赵东听后默声,但是抵不住智全在旁边反复地问。  赵东眼见马虎不过去,他思索片刻后,紧紧扣住智全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到“智全啊,这个男人……这个男人热爱自由是天性!”  这句话太过于严肃和跳跃,年幼的智全并没完全听懂,但是这深沉的语气,无疑深深烙在了这个懵懂孩子的心底!  过了一会儿,智全又跑到王婆跟前儿,跪在地上摇晃她的双腿“大奶,俺二奶奶长啥样啊。”  这句话撕开了王婆刚结痂的伤疤,她不禁苦笑“龟孙,谁给你说滴有二奶奶。”  “俺妈给俺说滴,俺妈说俺大爷爷又找了个小老婆。恁就给俺讲讲呗,大奶。”  “唉,你那个二奶奶呦……是个南方女人,长滴可漂亮了,皮肤雪白……可漂亮可漂亮了……”  王婆自顾自念叨着同样的话像失了魂似的。  智全摇她闹她,她也不理,一遍遍地复述着那“二奶奶”的样子。  其实王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哪里人,但是在她印象里,所有漂亮而风骚的女人都可以概括为南方女人。因为她以为只有南方女人才有让男人情不自禁的风韵。  太阳渐渐下沉,风也渐渐凉下来。再一会儿,世界将完全浸没在黑暗里。届时,再没地方可供取暖,薄情的暮打在王婆身上。  “恁说说,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啊。”她自言自语着往家的方向走去。  赵勇在老家这些日子,他体恤母亲的辛苦,于是为家里接了座机电话,买了新电视,还帮着把麦子收了,棒子种下。  临回日本前,赵勇仍试图说服弟弟“跟我去日本吧,能挣着钱。”  赵东也回头劝大哥“去日本有啥好滴啊,恁快赶紧带着嫂子孩子滴回家来吧。”  赵勇听后笑笑,不再话下。  某天,赵东去接待买酒的客户,赵勇趁弟弟不在的空档把张倩叫到跟前,偷着塞给张倩一沓钱,并嘱托到“倩儿,东东脾气不好,老太太也糊涂,你可担待着点啊。”赵倩接下钱并未说话,涕泪肆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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